第(2/3)页 亦然有人昂首道:“李翰林莫过于太以偏概全了! 纵然有些许小人混迹其中,意图浑水摸鱼,可难道便能全部都污名吗? 若真是如此,就在你面前的李时勉,又当如何呢? 他亦是反对迁都之人,李翰林倒是历数一下他的不法之事!” 对李时勉这种心中有信仰的人,李显穆尚有几分好脸色,对那等汲汲于一人之利的,他立刻变了脸色。 勃然怒色厉声呵斥道:“自古以来,尔等汲汲于名利之人,最喜将李时勉这种端庄君子推到前台! 君主怒而杀之,则称之为暴君! 君主不怒而推之,尔等则分食其利! 如今煌煌大明在此,竟然还敢以此而作威,在此而饶舌,真是黄泉无路尔自来!” “倒要敢问翰林,倒要操持君主之柄,掌生杀之权。” 在这等境地中,还不忘给李显穆挖坑,生杀之权,君主之柄,绝不是臣子所能够触碰的。 “你以为今日事落后,你还能走脱吗?” 李显穆厉声道:“你以为你在京中没有铺子屋产,便敢于振作此声,真是荒谬至极。” 这下其余人也回过神来,的确是如此啊,我们又在京城中没有利益,为什么要怕呢? 真是做贼心虚,竟然差点被唬住了。 李时勉也抬起了头,他并不是要李显穆给一个解释,而是想要知道真相,“李翰林,你方才说的是对的,我这等贫苦出身的人,对这些所知甚少,我这些同乡又是如何在此中谋取利益,请翰林告知我。” 李显穆望着李时勉,只觉他整个人都要碎了,三观不断地被打碎,过去所学的那些东西,今日全部都被推翻。 “既然你想知道…… 京城迁到北京去,必然就要对苏湖再加些税,而苏湖的田,大部分都在豪族手中,普通百姓要么是佃户,要么在官田种地,你说朝中这些豪族出身的官员怎么会愿意呢? 京城设在应天,你知道朝廷每年在江南的治安、河道、大道、水磨等等方面,花费多少税银吗? 这些东西如果朝廷不做,就要他们自己来承担了。” 眼见几乎所有的底裤都要被李显穆狠狠戳烂,顿时有人跳起脚来。 “满口皆是利益之语,这难道是道德之士,所该说出来的话吗?” “我大明满朝之士,难道都如你这般所言吗?你这般构陷污名,难道真的就那么干净吗?” 眼见一重重的伪装都被李显穆戳穿,殿上响起了他们最后的挣扎之语—— “先帝陵寝就在应天,迁都后难道每年陛下都要千里迢迢来告祭先帝吗? 若不来祭拜,难道陛下是要弃先帝孝陵而不顾吗? 当初继位之时,陛下可是拜谒孝陵后,才登皇帝位的!” 这才是反对迁都的大臣手中真真正正的杀手锏! 大明以孝治天下,难道你真的能抛下你爹的陵寝就这么一走了之吗? 你就不怕你爹半夜给你托梦说你不孝吗? 你就不怕天下人的唾骂之声吗? 身为皇帝,你难道敢不以身作则吗? 无数道目光落到了朱棣的身上,甚至就连汉王这一向混不吝的混世魔王,也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。 天下之中,忠孝乃是最重之事,身为皇帝,不需要对谁效忠,便只剩下孝! 这是天下的道德,若皇帝不遵守,轻则道德沦丧,重则纲常崩毁,天下人心动摇。 朱棣深深吸了一口气,竟然不怒反笑,整座金銮殿上,皆是他震动四野的大笑之声。 “好!” “真是朕的好臣子啊!” 朱棣重重一拍龙椅,既怒又笑道:“李显穆!” “臣遵旨!” 殿上群臣皆是一愣,这等情况之下,唤李显穆做什么,李显穆又遵的什么旨意,哪里有旨意? 李显穆从殿中央一直向上走去,在众人越来越傻眼的目光中,竟然直接冲着龙椅去了。 皇帝两侧的护卫都要抽出刀来了。 第(2/3)页